那一下眼蝶下手是奔着以默的命去的, 这会儿赵庭辉的手自然是受伤不轻。
赵老太太看着鲜血止不住地顺着赵庭辉的手落了下来,不由眉心一跳, 而在转向以默发现她的目光丝毫未落在赵庭辉身上,相反却饶有兴致地在打量着跪倒在地的眼蝶侍领的时候, 一句“妖女”实在是不由得想要脱口而出了。
但到底,她还是按捺住了脾性, 只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以默, 你可倒真是好胆识。”
“老夫人过誉了。”以默将目光转向了赵老夫人, “老夫人倒也真是杀伐果断。”
以默这话中的赞叹是实打实的, 这也叫赵老夫人心中都有些禁不住得沉下去了。
她对以默的心思很复杂,既觉得这姑娘是个人才,倘若当真能为赵家所用或许能将赵家发扬光大。
但同时, 她却又实在是忌惮极了以默对赵庭辉的影响力。
眼下她眼看着拗不过赵庭辉,原本就是要作壁上观,看赵庭辉这小子能不能自己收服以默了。
但此刻这场景, 却叫老夫人再清醒了些许。
先前她是觉得以默或许有可能会对自家孙子也有些心意的, 毕竟有这么几年的情分摆在这里。
可眼下看来, 这姑娘实在是没什么心肠的。
以默不仅仅没有心肠,对赵庭辉的行为不会有动容, 同时,她还很记仇。
“开春的时候,老夫人说着这样的好时节实在是该对家里的下人好好地犒赏一番的。”以默起了身, 来到了那名眼蝶侍领的面前。
老夫人和赵庭辉身边的眼蝶侍卫伴随着侍领的现身都已经出现了,取代了丫鬟满满当当地站了一屋子。
“我当时作为管事, 自然也是有好好按照老夫人的嘱托做事。”
以默说完这句话之后,跪在地上的眼蝶首领突然咳嗽起来。
那咳嗽声相当古怪,就像是漏了的风箱吭哧作响,又像是肺中的空气要被抽空一般。
而在撕心裂肺的咳嗽之后,紧接着的就是五窍流血的可怖景象了。
那血瞧着实在赫人,落到地上的时候汩汩地开始冒青烟,哪怕是这些已经受过相当严苛训练的“眼蝶”在看到他们的首领倒地的时候都没忍住浑身一颤。
“老夫人,这三年我向来是勤勤恳恳,无处不用心地为你们做事的,想必老夫人也不至于要在此刻当真对我卸磨杀驴吧?”
以默的话瞧着就像是个卑微又天真的倒霉鬼,寄希望于上位者的怜悯,偏生又看不清楚形势。
但偏偏,配上了身边的那一具尸体,再加上话里的重音,却直叫人浑身发寒。
账本里的东西倘若真的被捅上去,对于勇平侯府就是覆灭之祸。
但不叫以默能有那个机会开口,那一切就可迎刃而解。
可要是能叫以默闭嘴的刀,已经被以默给控制住,那可就是走到死路了。
更何况,她已经能叫眼蝶侍领就这么轻易地倒在地上了,那其他人呢?
……那她和赵庭辉呢?
至此为止,赵老夫人可就不得不承认,她已经是一败涂地了。
“好好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老眼昏花,知晓姑娘有头脑,却不知道姑娘能有这般的手段。”
面对这样的夸赞,以默倒也并没有谦虚:“老夫人承让了。”
赵老夫人搞定,自然就没什么人能阻止以默了,以默几乎是堂而皇之地从眼蝶侍领的身上捡走了腰牌。
这腰牌不仅仅能够调动眼蝶侍领,还能用到不少勇平侯府在暗地里经营的势力,自然能够保证以默一路畅通无阻。
赵老夫人这会儿已经完全不想知道这姑娘到底已经摸清楚了勇平侯府多少的家底了,闭了眼睛实在是想要直接眼不见为净。
但偏偏有人不想她如愿。
“你不准走。”
赵庭辉挡在了以默的面前,他的手其实没有止血,只说了这么一会儿话,这会儿他的脸色都已经煞白了。
可是这会儿他连手臂都不肯捂着了,强撑着来到了以默的面前。
这样的挪动很明显对他现在这个失血过多的家伙来说也是在是种负担,因此这会儿他晃了晃头努力想要叫自己能保持清醒。
“我看你们谁敢放她走?”
多有气势的一句话,但在眼下却是多么的软弱又无力。
甚至都引不起面前的女人再多开口说一句了。
她只是转头,看向了赵老夫人。
“压住侯爷,叫默姑娘走!”
赵庭辉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忘不了那个时刻的无助感,也忘不了以默的样子。
忘不了那个高高在上,又漫不经心的模样。
那模样就好像是在说——
“你可真是个废物。”
“陪着皇上那么久,连道茶都烹不好,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能忍受你的!”
“这样的手艺,还做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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