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曜不爱吃油腻的,周楚澜觉得他肯定也喜欢这个口味。
周父又从山上砍了不少艾蒿回来,拣了几枝悬在门口,青绿的艾蒿杆跟门口贴着的红对联形成了鲜明对比,对联还是去年春节周楚澜自己想的,用毛笔蘸墨写在了裁剪好的红纸上:大地流金千载韵,冬去春来万象新。
艾蒿的气息很清香,还剩了不少,他便跟他爸一块把艾叶都摘下来,洗干净后铺在院中晾晒。端午节前后山里的蚊虫格外猛,李卓曜是招蚊体质,最近没少被蚊子咬,正好可以煮水给他泡澡。
还没做完,便收到了李卓曜的微信。
“我加完班了,一会儿出发。。”
盘算着时间,周楚澜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他让他爸把晒在蛇皮袋上的艾叶都收起来,装好,自己进厨房去炒菜。
酸汤牛肉跟空心菜,都是李卓曜最喜欢的。周楚澜在热火朝天的厨房中炒菜,油烟糊了一身,空气中也都是辣椒和木姜子油的气息——李卓曜一个广东人,没想到也挺能吃辣。周楚澜汗流浃背地在大锅中翻炒,心中却很畅快。
做完饭后他浑身都沾上了油烟味,便去快速冲了个澡,换身衣服,坐在门路的凳子上,穿堂风很凉快,他点了根烟抽,看了眼时间,正好5点,给李卓曜发了个消息。
“到哪了?”
李卓曜没有回复。
又等了半个小时,他的消息依然没过来。
周楚澜便给他拨了个电话。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关机?明明一小时以前,他还在给自己发消息。
周楚澜觉得情况有点不对,他掐灭烟头往地上一丢,对他爸喊了一声“爸,我有事上山一趟”,就迅速起身,推出来停在墙角的摩托车,伸开一双长腿跨上去,将油门一踩到底,朝山上飞奔而去,心里不免有些担心。上山的路只有一条,一路骑着摩托车过去,他没看见李卓曜的车,才稍稍放下心来。
可能有什么事儿耽搁了,周楚澜想。
半个小时后他便来到了节目组,他先去了中控室,发现中控室锁着门,又往宿舍跑,中途顺路还去餐厅找了一圈,餐厅没有。随即周楚澜立即往宿舍赶去。李卓曜的房间在一楼,挨着仓库。他绕过仓库直奔过去,发现地上躺了一个男人,裤子褪了一半,正缩成一团抽搐着,旁边的地面还有血迹。
好像是副导演孙然。
周楚澜松了口气,眼神随意地看向一边,发现了坐在角落暗处的李卓曜,脸上被人揍得鼻青脸肿,衣服跟裤子上也沾了灰,旁边是谢均,脸上有一大片白墙上蹭出的痕迹,短袖被撕烂,裤腿也一高一低。他靠在李卓曜身上小声哭着,李卓曜喘着粗气,一只手覆在他的头上,低声对他说着什么。
流进去了
“发生什么事了?”周楚澜快步走到李卓曜面前蹲下,双手扶过他的脸,看着他的脸上的伤。左脸上有一块淤青,鼻子下面还有一片干涸的血迹。
“这孙子,敢对我底下的人乱搞。”李卓曜朝着孙然啐了一口。
对方哆哆嗦嗦提起了裤子,扶着墙站了起来,离他们远远的。
“曜哥……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再说,我这不是……”
“滚。”李卓曜捡起身边的一块石头朝他丢了过去,正中膝盖,孙然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揍你都算是轻的这会儿知道求饶了?”李卓曜冷笑,摸了摸口袋准备找手机,发现手机被甩到了脚边,屏幕碎裂的不成样子。
他弯腰过去捡起手机,拍了拍发现连机都开不了。
“把你手机给我。”
李卓曜拿过周楚澜的手机,直接把拨通了郑南蕴的电话:“我是李卓曜。手机坏了,你们晚上从县城回来的时候给我买个新的带回来。”
又接着说:“再告诉财务一声,孙然被我开了,让财务算工资的时候就给他算到昨天。”
“开除?他犯什么事了?”
“回头再跟你细说。”
李卓曜挂了电话,手撑着地慢慢地站了起来。谢均依然坐在地上,还处于巨大的惊吓中,眼睛睁得很大。
“先起来再说。”
周楚澜朝谢均伸出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我来报警,然后我们送你去警局。”李卓曜说。
谢均却拼命摇头:“别报警。反正我也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侵害……我不想去警察局,再被人从头到尾问一遍。”
“行吧。那你先休息。“这几天你先住我屋,清静下。我下山住。”李卓曜把钥匙给了谢均。
“谢谢。”
周楚澜扶着李卓曜上车的时候,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他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打开副驾的门,把李卓曜小心地放进车内,又帮他系上安全带,他沉默地拽着带子一拉,手上因为用力过猛而被划出了一道血口。
“流血了?”李卓曜看着他的手。
“没事”,他把锁扣扣好,看着李卓曜脸上的淤青,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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