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子,别人不敢碰我。”岚琪黠然一笑,“不然谁都凑过来说话,烦得很,可瞧见我不大精神,就不敢来靠近了。”
布贵人也笑道:“吓着娘娘了?你放心,德妃娘娘她好着呢。”
荣妃哭笑不得,只等一起回了永和宫,岚琪才精神起来。端嫔几人也过来坐坐,说起刚才的事,唏嘘道:“还以为皇贵妃会为难你,没想到她就那一句话以外,都站在你这一边。”
岚琪也觉得不可思议,若非要为此想个最好的理由,大概就是四阿哥了。对皇贵妃来说,自己惹了麻烦,也会给四阿哥蒙羞,那才是她最厌恶的事。至于是死了宫女还是太监,甚至平贵人自己寻短见,都未必能让她动眼皮子多看一眼。
荣妃却道:“你们觉得小赫舍里说她没有传谣言,真的假的?”
几人都静下来想,布贵人头一个道:“就她这样的人,还能有假?”
这件事姐妹几个没讨论出个结果,端嫔她们先走,荣妃又独自多留了片刻,私下里对岚琪说:“那日我与你讲,索额图何至于让平贵人做那么蠢的事。我都能查出来她在屋子里怎么虐待下人,上头真要办她,还查不清楚吗?我今天反而觉得,这话未必是她在传。”
岚琪心里想到惠妃和宜妃的那一眼对视,可没有向荣妃提起。她想自己再看看,她们到底在算计什么,日后再考虑是否和荣妃商议。
但荣妃离了永和宫后,手底下的人就来回禀,说看管平贵人罚跪的嬷嬷半当中换了一个人,是张生面孔,一时还不晓得是哪里的人。
荣妃觉得奇怪,便吩咐手下的人:“不管什么事,先冷眼旁观。宫里头不知刮那一股妖风,定要看清楚了再说。”
这件事,随着皇贵妃重罚平贵人,关于德妃虐待宫女的谣言不攻自破。皇帝也不必应付朝廷上的声音,总算天下太平。皇贵妃虽然处事霸道一些,可这种事的确要重拳压下去,才能让人闭嘴噤声。玄烨满意表妹给出的结果,事后自然要夸一夸她,好让她继续明白拿着凤印该做什么事。
之后的日子,宫里总算又得以安宁。时间一晃而过,八月中秋的事仿佛还在面前,转眼已是腊月。
腊月初四,景阳宫万常在顺利生下小阿哥。万琉哈氏因身份低微不能亲自抚养,本以为荣妃会揽下来,各宫都准备来恭喜荣妃娘娘喜得皇子。可她却禀告两宫说,宫里的事实在忙不过来,怕小阿哥放在景阳宫有疏忽,送去阿哥所照顾才最妥当。小阿哥并没有成为她的养子。
所有人都不理解荣妃为何放手这样好的机会,她只私下里对端嫔说:“若是个闺女,我就养了,但早早就想好,若是皇子,我一定不养。我在宫外没有依靠,宫里靠的也是自己十几年挣下的脸面,经不起一点折腾。若因为多了一个儿子被那些个东西盯上了,必然得不偿失。我这个做额娘的多低调一点,三阿哥才更安生一分。”
小阿哥洗三后,便是腊八,因皇室又添一子是喜事,腊八进宫贺喜的宗亲贵族比往年还多,热热闹闹一整天,各宫都疲于应付。唯有书房里的阿哥们没有停课,四阿哥照平日的时辰从书房回来。承乾宫倒是意外有些冷清,小和子说娘娘们去宁寿宫了,让小主子换了衣裳也过去。
胤禛便往自己的屋子来,才进门放下东西,突然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从他床上爬下来,睡眼惺忪光着脚就走出来,突然看到胤禛主仆俩,半梦半醒被吓着似的,突然就大哭:“我要额娘……”
胤禛更是满肚子奇怪,反问她:“你怎么睡我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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