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抿了两口茶,语重心长道:你道我这次来是作什么?光禄大夫张大人又来了我们府上。日前听得我们王府和李大人交好,许韶君又新和李大人攀了关系,现在琢磨着要将他们府上的人塞到馆里来。
宁蕴吃着茶,道:来便来,张大人家也是名门,若不是他们亲眷远在金陵,按礼数也定是要来馆里的。
朵朵叹息道:这下子,许韶君便要成了你的学生,你可甘心?
宁蕴笑道:都过去了。她现在有小世子,有什么怕的?
朵朵闻言,摸了摸手里的镯子,道:若我说他五日内便要到馆里呢?
宁蕴拿着茶杯的手呆了一下,道:也无不可。
朵朵松了一口气:罢了。按我说,你还是赶紧地嫁了人为好!
宁蕴含笑看着杯子里面的茶叶杆子:现在,又不急了。
果然童英和朵朵的消息是对的,那日之后,宁蕴回到馆里,铺天盖地的消息都是张大人家两名家眷要来馆里就读。
来的是张大人的佳婿许公子,说是现在候任一个京官儿;还有张大人家里的二小姐。陈芒野和陈满道。
张大人现在是何打算?果真是要到燕京来?陈满道,我记得大姐姐告诉我,先母当年便说,盛年自动请缨到了那圣目不达的富庶之地,必是韬光养晦;而我等人家,自愿驰骋边疆平寇荡,自是一腔孤勇热血。
陈芒野摆摆手:罢了,幸而我们家现在也算是出了头不然大哥哥的英魂何处祭奠?
兄妹俩越扯越远,不知道聊到哪里去了。
官道上平稳,马车缓缓开着,只那陈苍野要睡着了。
陈满看了看睡得七荤八素的弟弟,悄声和陈芒野道:那后来,李钦小姐怎样了?
陈芒野也附耳过去:我听说是准备送到宫里。
陈满扬了扬眉:那等姿色,可不是个贵妃?
陈芒野看着自己弟弟,苦笑:只是有人好不欣赏。
陈满推了一把陈苍野:子鹤,起来了,上学了。
陈苍野一双狭长秀美的目睁了开来。
晚上可是与太子太傅的两名公子一聚?陈苍野喝了一口茶,道。
在太子的别院。陈芒野道。
陈苍野思忖了一下,道:你们和大姐姐去便好了,我就不去了。
陈满愕然:何也?
陈苍野笑道:佳人有约。
陈满噗嗤一笑:四弟弟,也就半月前我听下人念叨,说你破天荒带了女子到家里来宿夜?是哪家佳人?
陈芒野打趣道:不是别人,就是紫月姑娘呢。
陈满道:紫月不算是谁?
陈苍野道:二姐姐,你管太多了。
陈满哼了一声,撩开车窗帘子看了看街道上,桂子已渐渐起了来。中秋渐渐逼近,是一年最好的时光。
晌午,宁蕴如约到了玩月亭陪着陈苍野抚琴。
陈苍野拨了拨香炉,将那龙煤筛到一旁去,就着剩下的香雾又放了一小块水沉香。耳畔余音袅袅。
不想我的人儿是弹琴的好手。陈苍野弄好香,将笑盈盈的宁蕴揽入怀中。
宁蕴方才弹了他最近新制的那个曲子。确实很难,但是于她而言,也并非难事。
在这小小馆子里做助教,委屈你了。陈苍野道。
不来此,如何遇到你?宁蕴笑道。再者,对于我这身份,目前这样的境遇已是万分之好了。
陈苍野不言语,只将她抱得更紧。这琴谁教你的?
小时候父亲请了很好的老师。宁蕴道,她记得那个老师确实很好,但是后面却不让他教了,仍是由她娘亲二姨太太来教。也教得很好。
我小时候,有一个很好的琴。宁蕴雀跃起来,是用很好的桐木做的,上面刻了许多祥云的浮雕,美得很。
这琴何时给我看看?陈苍野也是好琴之人。
没有了,卖掉了。宁蕴略有惋惜。不过,卖了就卖了,也是偿还许韶君一个人情。
卖了?陈苍野皱着眉道。那你现在的琴呢?
不弹了。宁蕴笑道。
陈苍野看着放在石桌上的那张琴,道:这床琴,你拿去弹了。
宁蕴看着石桌上的紫檀琴,一眼看出这琴的价值可都要够她和娘亲、弟弟一年的用度吃穿。便道:太名贵了,我不要。
陈苍野笑道:要么送给你,要么送给旁的女人,你选?
宁蕴翻着白眼看着他:旁的女人?
陈苍野闻到她话语间的酸味,笑道:还有这个,也准备送给女人。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个锦盒来,打开了给她看着:这是我继母从宫里带来的。
宁蕴看着这锦盒里的物事,讶异地说:这是什么?这是一块流光溢彩的金绿色矿石,在夏日的阳光下,宝石中仿佛有千万条彩虹。
圣上从西洋景教僧人那里取得的,赠了给冯贵妃,冯贵妃赠给我继母。继母给了我。陈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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